巴基斯坦伊斯兰堡地区研究所的国际关系硕士和研究员赛义德(Syed Fraz Hussain Naqvi)发表评论认为,必须在世界多级框架下分析美国“冷战 2.0”战略,而不是局限于某一国家的视角。
“冷战2.0”一词是在在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中美竞争的背景下流行起来的,而这种观点已因中国经济崛起而被淘汰。美国冷战2.0战略认为,通过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中国正在挑战以美国为首的经济体系,并为其成为超级大国奠定基础。因此美国认为中国的崛起是一种威胁,因此,中美之间新的全球霸权地位竞争已经开始。
冷战2.0的功能主义
尽管与第一次冷战有相似之处,但美国冷战 2.0战略是否可行是值得怀疑的。首先,冷战竞争是基于意识形态差异。共产主义在非殖民化国家的传播被视为对西方以自由秩序为本质资本主义的威胁。同样,西方资本主义在很大程度上被其他集团视为帝国主义的一部分。各自的意识形态引发了不满情绪和恐惧,因此导致了游击队的形成和集团联盟的产生。例如,古巴的菲德尔·卡斯特罗和中国的毛泽东的游击运动深受苏联共产主义理想的影响,建立了“共产主义阵营”。同样地,对共产主义的恐惧加之对审查制度、篡夺自由权利和经济失灵的相同看法,形成了为美国领导与共产主义敌对的“资本主义阵营”。这是两极和新的力量平衡的开始。
然而,目前美国和中国之间的意识形态差异较少。中国对外开放,从资本主义中受益匪浅。在经济方面,中国现在已经通过公私合营重组其经济结构,也没有在外交政策前景中呼应对共产主义派系的支持。美国还认为中国更像是一个地缘政治竞争对手,而不是意识形态威胁。这种非意识形态的竞争与第一次冷战的明显集团形成对比。与之相辅相成的是,中国不声称自己是任何集团的领导者,也没有文化影响力来激励其他国家加入它。同样地,由于冷战后的优先事项,形成的集团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全球焦点已从军事联盟转向经济相互依存。这使中国得以与其他国家建立经济联系。因此,很多较小的国家虽然受到西方自由主义的启发,但更多地将中国视为经济机会而不是对其安全的威胁。
其次,与苏联不同,中国既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在武装冲突中主动或被动地与美国对抗。中国正在挑战美国在国际经济结构中的主导地位,但对美国的各种安全伙伴关系没有任何威胁相应的,中国在扩展与多个地区的经济联系时依赖某些国家。例如,在东欧,中国一直由于与俄罗斯的关系发展经济伙伴关系,因为前者在该地区具有历史影响力。同样在中东,由于与俄罗斯和伊朗的密切合作,中国正在获得伊拉克的石油合同和叙利亚的重建项目。
重新评估未来
上述讨论评估了冷战2.0概念中的模糊性。显然,在中美竞争之后发生第二次冷战的可能性很小。相反,冷战2.0更恰当的定义是在不同领域的“反美关系”(anti-U.S. nexus)。例如,中国正在挑战美国的经济主导地位,而俄罗斯强大的核和常规军事力量可能会给美国的军事力量带来问题。然而,由于工业基础不发达,俄罗斯经济面临挑战,使该国依赖能源和武器出口。这样一来,俄罗斯和中国在与美国的竞争中就有了明确的分工。
总而言之,潜在的冷战 2.0 与最初的冷战不同之处在于,集团政治已被节点政治(nexus politics)所取代,在这种政治中,中等强国正在寻求与现有大国的平等距离。例如,欧盟与美国的战略关系并没有阻止它与中国接触。其次,中美竞争在南海问题上表现得十分明显,尤其是在乌克兰危机的背景下,俄罗斯在对抗美国方面的作用不容忽视。哈萨克斯坦 2022 年的动乱以及俄罗斯对此的军事反应是俄美竞争仍在各个领域发挥作用的另一个反映。因此,冷战 2.0 必须在多极框架中进行分析,而不是通过关注任何一个国家。美国在多个方面面临挑战,这些方面联合起来制衡美国在国际政治中的霸权地位。